🍉一棵西瓜树🌴

【朱白】胡同早恋故事

CHER:

又名北京爱情故事


和《大哥和饲养员正传》算是一个系列吧 是各地爱情故事


不过两篇没太大关系


想写胡同串子的感觉却写成甜蜜初恋了 是十几岁初中毕业的男孩吧


有点意识流


不过胡同里的童年其实确乎干净又朦胧


全部取材自我本人的童年


如果有人认出其中的地点事件也请不要揭穿我


请勿上升真人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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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东城长大的孩子哪个不是胡同里混出来的。




        白宇歪在朱一龙的自行车座上,背靠在灰砖墙上百无聊赖地仰头看头顶的树。墙上有灰,衣服脏了要被他亲娘念叨的。可是北京三十多度的夏天,烤得他像蒸腾的小白菜,只有在墙缝里才能渗出来一点点的凉意,白宇决定向它妥协。


        朱一龙从小卖部跑出来,两部跳下三级台阶,把左手的一瓶北冰洋递给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谢谢哥哥,白宇朝他傻笑。


        捏住瓶子,傻小孩笑容渐渐凝固,伸手扒拉对方手里那瓶,又回来摸自己的:“我也要喝凉的!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胃不好。”朱一龙已经灌了一口冰镇的汽水。橘子味在嘴里蔓延,二氧化碳在舌尖炸开是微微刺痛的快感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这都晒热了!怎么喝!”白宇贼心不死地再去够,瓶身是沾了凉意液化了的水蒸气,朱一龙捏着玻璃瓶一抬手,他就只在指尖蹭到一点冰水。于是小孩儿不服气地起了坏心,就拿这点凉水去蹭朱一龙裸露在外边的脖颈。夏天才刚刚开始,白得发光的皮肤还没受到阳光的洗礼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诶诶诶!”朱一龙被他冰得缩脖子,还举着瓶子不妥协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就一口,一口!”凉手顺着朱一龙的胳膊攀上去握他的手腕拉下来,就着他的手喝着一口冰柜里拿出来的汽水。


        朱一龙愣着,看他把上下唇印在自己刚刚喝过的玻璃瓶口,仰头让橙色的汽水倒进喉咙里。咕咚咚好几大口,喝完又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。


        嘴唇亮晶晶的,是粉红色的,肯定很软。朱一龙不知道从哪得出这个结论。


        然后那个玻璃瓶就脱离了他的手,自由落体冲向地面。


        咔嚓。


        小卖部的大爷从十来寸小电视里的郭德纲于谦身上移开视线,背着手上外边看:“诶!那俩小孩儿!怎么茬儿啊摔瓶子啊?!”


        朱一龙才回过神来:“呃…对不起对不起,我给您赔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哎算了算了!甭给了,都是胡同里的孩子,你俩是不老来?多来照顾照顾我这生意得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得嘞大爷!我们这暑假天天来!”


        天天来吗?我们?朱一龙这样想。




        “想啥呢这是,还一瓶我可喝了啊?”白宇大约觉得不好意思赖在店门口,仰头灌进去剩下一瓶常温汽水。就是没有朱一龙的那瓶好喝嘛,放在太阳下面的汽水被晒得温热,气泡温吞吞的破裂,只剩下庸俗的甜味剂,甜得发腻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瓶儿给您放这了啊!谢谢大爷!”


        于是朱一龙推着自行车,白宇在他边上背着手煞有介事地踏着方步往前走。阳光明媚得过分,大剌剌地穿透槐树的阴影漏下来,一路撒到柏油路面上形成斑驳的光亮。白宇的目光从头顶降落到地面,看着地面的纹路觉得暑假的自由来得让人不知所措,晕晕乎乎地怀疑这一刻的真实性。




        白宇想起来曾经骑车去找朱一龙的时候李现和他说的话。那会他们从家里出来进入隔壁的胡同,正穿过菜市场门口,忙不迭地躲避大爷大妈。李现说:你没看出来朱一龙喜欢你啊?


        白宇在卖菜砍价的嘈杂声里静默了,心脏狂跳不止,不知道怎么回答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过了很久,久到他们已经穿过整片菜市场,在朱一龙家小区的院子里,白宇平静下来:“何以见得啊…?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何以见得?”他现哥撇眼看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就你怎么看出来的?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看出来什么??”小小的现现大大的疑惑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就你刚说那事儿!你丫傻…吧!”白宇觉得一个头两个大,李现这傻瓜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说啥了来着???”李现摸不着头脑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就…就你说龙哥喜欢我。”白宇觉得用了毕生的勇气憋出这一句话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嗨!这多明显,你是不知道,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去找他玩他从来不出来,不是沉迷学习就是在打游戏。我们以为他要努力,结果你一找他他准三分钟之内下楼。这不是喜欢你是啥?”李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挑眉,“就您这情商亏得那么多姑娘喜欢你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啊…啊?是么?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以为呢?还有呢…”李现觉得有必要给白宇做一套完整的论证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小白!”朱一龙的声音,他已经推着车站在单元门口了。白宇觉得脸上发烫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得,现在都不用找了,自觉来了”


        后来白宇一直想问问李现他的还有后面有什么高见,可是他一直没能问出口。毕竟那样显得太在意了,他这么告诉自己。兴许是他给我买北冰洋吧。




        “小白…小白?”


        白宇回过神来。他们还在府学胡同里,就要拐弯了。“嗯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想什么呢?”朱一龙晃着身子,肩膀凑过来撞了撞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想…想…想你看这树又大了一岁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朱一龙不拆穿他:“嗯。这片的树都挺老了。小花园那棵大树,已经几百岁了吧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小时候年年指望着它捡榆钱儿,捡完了撒,下雨似的,撒完了又捡…你那会怎么总想着把你捡的一股脑塞给我?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叫你撒着玩啊。”朱一龙说得理所当然,白宇愣了一下,接受了这个答案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自己不玩吗?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看着你玩,挺高兴的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噢…”白宇又想起来做个“富翁”的妙处与不妙。他那会有朱一龙的榆钱儿,朱一龙的游戏机,朱一龙的糖,朱一龙的辣条干脆面,换的是朱一龙抄他的作业——朱一龙总不喜欢写口算练习,那么些个数来回来去算太没意思。但想来想去,他都觉得朱一龙在这买卖里不划算。不过稍稍占他哥哥一点便宜也是可以的吧。


        朱一龙总是比较不乖的那一个,白宇这样想。业余时间混在散打队的小男孩生性子猛胆子又大,话不多却蔫坏蔫坏的,就因为他这张脸太招人喜欢,白宇忿忿地想,每次闯了祸人家都骂我。




        他们拐进文丞相胡同,文天祥他老人家的铜像在那站了好些年,也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旁边的小学太吵闹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噗。”朱一龙轻轻地笑出来,笑弯了眼睛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笑啥呢?”白宇拿胳膊肘捅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小时候把你的沙包扔过墙掉到文天祥祠里边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记得这个!你还赔我一个呢!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没办法嘛,你当时哭得稀里哗啦的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哪儿啊!你胡说!”小朋友跳脚了,酷boy一世英名毁不得,就伸手一顿乱掌拍他哥哥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就不承认吧。”朱一龙笑得更高兴,捉住作乱的手掐着细白的腕子摩挲。“哭得可怜巴兮的,结果我被高老师骂了一顿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真的吗?!还有这事儿?!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朱一龙就看着他,再不说话。朱一龙话不多,话少的人说话往往更有说服力,尤其是在编谎的时候真假掺杂。


        这个事四分实六分虚。白宇的沙包确实被朱一龙一个大力送给文忠烈公他老人家了,哭得稀里哗啦这事也确实是没有的。


        白宇小硬汉,在上小学之前给自己立了个目标,他永远不会在除了妈妈姐姐以外的人面前哭的。他一直很有仪式感地践行这件事。


        于是白宇仍然不信:“不可能!我从来不哭的!你看我小时候被李现拿板儿砖拍了都不…哭…的…”声音越来越小,到最后弱得像蚊子声。


        朱一龙不喜欢他提这件事,白宇一直以来对此十分疑惑,他自己觉得没有什么,怎么反倒朱一龙这么介意。


        说他被李现用板砖拍,也对也不对。实质就是一群小皮孩子蹲地上拿板砖画画,李现正准备摔碎一块砖制造点画笔,白宇正从柏油地艺术创作创作中抬起头,这板砖就从头皮上擦过去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白宇当时只觉得头皮一热,就被朱一龙领着冲向对面的医院去了,过马路的时候遇到红灯,朱一龙第一次试图带着他闯红灯,失败了。他摸摸脖子,手上是一片鲜红,才觉得事情可怕,乱了阵脚。


        再后来就是白宇妈妈上医院来领人,医院大厅的椅子边上站着黑脸的朱一龙和一脸忏悔的李现,椅子上坐着比李现更忏悔的白宇,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忏悔什么,可是他哥哥生气了,很可怕,嗯。


        白宇想到这,又去看他哥哥的表情,还行还行,一般嫌弃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反正我就是说,我不可能哭得稀里哗啦!”白宇在漫长的心理活动之后一锤定音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逗你玩儿的。”朱一龙末了儿承认了自己那点坏心思,大言不惭地


        “嘶——”白宇就一千零一次地想,朱一龙这葛脾气,也就自个儿上赶着给他逗了,哼。就仗着我喜欢他吧…吧?!我喜欢他?!




        文丞相胡同这就走完了,就进了香饵胡同。


        白宇还沉浸在感情认知的呆滞里,朱一龙又发问:“小白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天知道白宇有多喜欢朱一龙这么叫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北京人说话吞音,又拖长音拖得厉害,这就导致了朱一龙成了锥龙,李现他小竹马张若昀成了张二云。像白宇和李现这样俩字的逃得过吞音,却逃不过拖长声。李现在开发出老白这个称呼前从小就叫他白宇——白宇——硬生生能给后边拖出一份语气词,白宇对此嫌弃有余。


        可是朱一龙不一样,朱一龙京腔不浓,声音软又脆,他叫小白怎么听怎么都是溢出来的温柔缱绻。


        白宇傻乎乎地对李现表达了这一感受,李现惊恐地看着他:完了我们小白菜失了心智了!被白宇一巴掌拍在胳膊上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嗯?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高中,你报哪啊?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二中吧。”他想了想补了一句“比较厉害嘛。那你呢?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跟你一块。”朱一龙又抿出一个浅浅的笑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说的是跟我一块,不是二中,不是他也是,不是二中比较厉害,是跟我一块!白宇觉得心像是被泡在冰镇北冰洋里忽上忽下的,几乎醉倒在里面。这胡同长得走不完,可是他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再走走是李现他们家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白宇这句话还没出口,迎面李现骑着车就冲出来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白宇要打招呼,就发现自己腕子还捏在朱一龙手里呢。他又想起来李现的“严谨论证”,唰地红了脸从朱一龙手里挣开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老白!龙哥!哟你俩在这约会呐?我撤了撤了我找若昀玩去了!”李现一个大嗓门吼得白宇在地上找地缝,就接着往前骑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你才是跟张若昀约会呢!”白宇给他堵得没话说,脸更烧了一度,幼儿园技法地反驳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咋了?他买了新游戏你俩回头来玩呗!”李现的声音越来越远,满分坦荡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哼,他自从放了假就天天呆张若昀家,他俩就差住一块了。”面皮薄小朋友就就忿忿地和他哥哥告状。


        朱一龙笑得眉眼弯弯,他从来不反驳李现八卦他俩。李现张若昀带着一众同学给班长白宇和班草朱一龙凑班对的时候,他就美滋滋地看着白宇慌不择路地解释,心里一点点渗满了甜味。




        他伸手,放到白宇面前。


        白宇脸上八百个问号看着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就把五指张开晃晃。


        白宇刚凉下来的面皮又挂不住了,撇开脸不看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小白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噢…”这个人的声音真是该死的好听。


        白宇就妥协了,伸手了,把小一圈的手放在他张开的的手里,纤长的手指嵌进他的指缝。


        朱一龙抿嘴笑得更灿烂。扣住他的手放下来,另一只手推着自行车接着往前走,从后脖颈红到耳朵尖。


        白宇转而往上看。


        阳光还是明媚得过分,晒死了,哥哥这个夏天过去又该晒伤了,不对。


        大树很茂密嘛,就像哥哥给他捡榆钱儿的那棵似的,不对。


        一会就到大桑葚树了,今年还要不要拉着哥哥爬上去摘桑葚呢,不对不对。


        满心满脑子都是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哥哥你最讨厌了!!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 朱一龙紧了紧手,炫耀式地晃了晃。


        蝉鸣也太吵了嘛!





        “诶我天!你俩进展飞速啊!”自行车一个急刹车横在他俩面前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李现!你回来干嘛?!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取盘儿游戏。啧啧啧…你就跟我装蒜。”李现又露出来他经典的挑眉表情审视他发小儿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,我…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得了我颠儿了!”他就接着往前蹬车,蹬得飞快去找他若昀小朋友,“龙哥我们家小白菜交给你了啊!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朱一龙点点头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意思!!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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